瞿颖:人生那么长,停一下又何妨?

关于瞿颖的记忆有很多形态,譬如张艺谋导演一句带火陕西方言的“安红,额想你”,气场全开的“沉默加速度,是我的脚步”,以及影视剧中由她勾勒塑造的各色都市摩登女郎形象:无论是穿黄色修身短裙骑自行车的安红,还是身披白纱奔跑在陆家嘴东外滩沿线的许诺,无疑都是迎接千禧年的人潮中掷地有声的两个。

瞿颖:人生那么长,停一下又何妨?

瞿颖

而时间一晃,距离瞿颖的事业巅峰已经过去了20年有余,纵使皱纹已经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她那略带异域风情的脸庞,人也晒黑了好几个色号,她笑容里的诗情画意却清晰依旧,岁月还赋予她更多的坦荡和圆融。

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,瞿颖对此有着具象化的阐释,她犹记得1999年在上海拍摄偶像剧《真情告白》时的零星场景:胡兵出场的第一个镜头便是开着车从南浦大桥驶过,在黄浦江上新桥崛起的年代,南浦大桥着实还是一座年轻的桥,而人们热衷上桥观光的大潮还未涌来;当故事行至大结局,两对穿着礼服的新人朝刚刚落成的金茂大厦的方向飞奔而去,一个大摇臂拍过来,陆家嘴一片空旷的样子如同恍如隔世。时至今日,大桥的观光电梯已于上海世博会后关张停运,陆家嘴的繁华早就难于用语言来表征,昔日的“中国第一高楼”俨然沦为如今的“上海第三”。

公共空间的翻新变革镌刻在时代发展的时间线上,而在瞿颖人生的时间线上,她不断通过创作给自己刻度,曾几何时,也一圈一圈画得密密麻麻。今年北京国际电影节“大师回顾”单元为观众们带来了黄建新导演的作品回顾展,因在黄导 “城市百态三部曲”之首章的《站直啰,别趴下》中饰演“小惠”一角,20岁出头摇着呼啦圈的瞿颖得以透过大荧幕闪现于我们眼前。4年后,瞿颖在张艺谋首部都市题材电影《有话好好说》里成为“安红”,从晃动细碎的运动长镜头里,人们无不被她短发墨镜的潮酷韵味所深深吸引,同时也窥见了其在男性视角下自然涌动着的女性主体意识。哪怕称安红为自己电影生涯的“高光时刻”,瞿颖的叙事口吻依旧平静淡然,落脚点还是“运气好”“好玩”“挺逗的”。

”其实那部戏刚播出来的时候争议挺大的,好多观众接受不了镜头那么晃,说晕,他们觉得张艺谋就该拍《秋菊打官司》《红高粱》那种很深刻的题材。那部电影放在那个年代确实太超前了,但是过些年再看,无论里面的台词,还是演员的表演,都会觉得非常经典。”

“因为这部戏,我参加了很多电影节,去了好多地方玩。我记得跟姜文在威尼斯逛街,我们过马路的时候,姜文说你看对面那女的冲我抛媚眼了。的确,因为意大利人都喜欢用这种打招呼的方式来表达友善,挺逗的。”

瞿颖:人生那么长,停一下又何妨?

瞿颖

在大银幕上积累一定名气之后,瞿颖踏上了当时流行的“演而优则唱”的双栖路线。当年风靡大街小巷的《加速度》、情歌对唱排行榜上必有一席的《不只是朋友》,都夹藏着一代人的青春回忆。好奇询问眼前这位资深发片歌手,究竟哪张专辑才最能代表她自己?不多时从对面传来了“《连锁反应》”的答案。

《连锁反应》之所以特别,在于经历了2003年《加速度》的畅销后,瞿颖渐渐脱离主流唱片公司商业化、注重包装的运作模式,而开始自掏腰包制作专辑。其结果就是,这是她有史以来参与度最高、自主权最大的一张作品。

不光忙于收歌、统筹、外联种种幕后工作,她还参与了其中两首曲目的创作——《如果世界只剩一天》的作曲和最后一首《我的歌》的词曲,“那是我第一次尝试独自包揽词曲创作,现在肯定写不出来了。”

“有一首古风的《蝶恋花》,海泉在里面rap来着;《时光倒流二十年》是崔恕写的词,MV是我叫胡兵过来演的,亚东作为钢琴伴奏也出镜了;《连锁反应》的MV里有海泉、羽凡、毛宁、耿乐和沙宝亮,都是我找的人;还有一首歌叫《凭什么》,MV也是我邀请吴克群来演的,还没收我钱。”

瞿颖对这些往事如数家珍,末了,半开玩笑感叹道:“辉煌的过去。”

瞿颖:人生那么长,停一下又何妨?

瞿颖

2006年之后,瞿颖因为不愿再熬夜拍戏,决定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。这一歇就是6年。再在电视上见到她,已是《百变大咖秀第一季》播出时,节目中她不断探索自己的能力边界,肉眼可见地玩得很开心,是只有彻底慢下来才修得来的精神状态。

——“后悔当年停下来吗?如果一直持续,会有更多的代表作的。”

——“你这是可能性的一种,也有可能我就累趴下了,或者是emo了,对吧?我反正没有什么后悔的事儿,我的每一步选择,步步累积,才能构成现在的自己。我对现阶段还挺满意的,我会更喜欢现在的自己。”

现在的瞿颖习惯早上6:30起床,晚上11点多睡,近半年来开始用多邻国打卡学外语后,她起得更早了。相比于追问意义和规划未来,她更乐于轻松自如地坚持一件件了不起的小事,早睡早起如是,多邻国打卡如是,打网球亦如是。

长居清迈的那三年,每天早上起来吃了早饭,9点来钟,瞿颖的第一件事就是抄起球包直奔球场,“我喜欢早上运动,反正我也不怕晒。”回国后哪怕工作再忙,她也不会对打球产生倦怠。“我们有网球群,北京的网球群,清迈的网球群,不光一起打球,还会一起看球。比如去年美网的时候,看球的同时还在群里猜输赢,猜错了的要在群里打卡做俯卧撑和波比跳,挺好玩的。”

工作也好,舒压也好,瞿颖的身上总有抹不去的认真和玩心。

出品:王锋、李晓娟 / 策划、摄影:蘑菇仙 / 摄影指导、后期:左多寶 / 撰文:惠智茹 / 灯光:小路 / 制片、摄影大助:凯博士 / 造型:Evan Feng / 发型:Wen Zhi / 化妆:Lu Wang / 造型助理:X、滚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