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大为:双脚着地的翱翔

早上八点,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佟大为的声音。他前一天刚坐了晚班机从剧组回北京,定了早上六点的闹钟起床。在北京的时间只有几天,他想每天都去送孩子上学。二十余年的演员生涯里,佟大为始终活跃在大小荧幕之上,未曾踯躅,也未曾停滞,在一个个戏剧角色中穿行,他依然抓的住生活的质感。这是属于佟大为的难得,也是属于演员的珍贵。

佟大为:双脚着地的翱翔

佟大为 

从“玫瑰”的身后到“错位”的空间 

在新剧《玫瑰的故事》中,佟大为饰演的“黄振华”是刘亦菲饰演的 “黄亦玫”的哥哥。他开朗率性,也踏实稳重,永远站在妹妹的身后,成为她的底气。

《玫瑰的故事》开机前,佟大为揣摩着剧本里的黄振华,是一个站在妹妹面前,“大肚腩柔软、像温暖的熊”一样的存在,于是决定不控制体重,以黄亦玫眼中的哥哥形象进组。

照定妆照那天,导演汪俊见到他大为震惊,”你怎么这么胖?你在戏里是要谈恋爱的啊,虽然剧本里是那样写黄振华的形象的,可是谈恋爱得有气氛,起码脸不能胖”。

六天之后,出现在导演面前的佟大为,瘦了七斤。哥哥的身材,可以谈恋爱的脸。

佟大为:双脚着地的翱翔

佟大为

“黄振华这个人对身边的人很靠谱,但全剧刚开场就是他对自己的朋友大打出手,那是出于保护妹妹的考虑。后面他和女朋友谈恋爱,也是到了一定时间就开始琢磨,是不是要结婚;碰到女朋友买房这样的时刻,他会想自己也要出钱。

“虽然导演有意把一些轻喜剧的桥段落在黄振华身上,但他是一个特别愿意去负责任的人”,尽管杀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,但提起黄振华,佟大为还是能一股脑说出许多细节。

毒舌却有温情,怼人但有能力扛事,成熟也不失些大男孩般的淘气,黄振华几乎集齐了大家对于都市中青年男性所期待的各种品质。出演人设趋近“完美”的角色,对于演员来说反而是个挑战,尤其在贴近于现实的现代都市题材中,些许的飘忽和失真,都会让观众瞬间出戏。在《玫瑰的故事》中,细化到黄振华的每个“进门”的动作,要带着什么情绪,要附加什么小动作,佟大为都要仔细斟酌过,和导演讨论过,再着手去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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佟大为

另一个即将和观众见面的角色,是悬疑剧《错位》中的顾己鸣。面对这个有着某种“反派”色彩的角色,在刚拿到剧本时,佟大为就被深深吸引。在他看来,顾己鸣出发时的底色还是善良的,但是有着自己的小聪明和目的,恶加速了恶,顾己鸣最终承受了自己造下的因果。

《错位》的另一位主演马伊琍,两人从《奋斗》《婚姻保卫战》等作品一路走来,相识近二十年,从工作到生活都是可以越过客套环节的老朋友。“我和老马在这部戏里对手戏不算多,但一起工作还是很亲,就像你去一个新单位上班,第一天就遇到了你的老同学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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佟大为

演员的品格 

佟大为很在意在现代戏中找到生活的合理性。一位他很敬重的导演曾告诉他,电视剧的创作要抓住三个关键词:首先是准确,第二是简洁,在此之上如果还能做到生动,那便是锦上添花了。

“别上来就聊艺术,先做到准确,先被观众接纳,才有艺术的可能”。

每部作品播出之后,他对自己的表演有一个观察评判的标准——是否有人记得住他在剧中角色的名字。

早年他拍摄《奋斗》,赵宝刚导演跟他说,”演员怎么算被观众认可,是你马路上走,遇到十个人,十个人都认得出你,但他们叫的不是你自己的名字,而是你角色的名字。赵宝刚说这话时,佟大为忽然想起自己拍完《与青春有关的日子》,戏播了之后他遇到不少部队大院走出来的人,主动跟他打招呼,“大为我看了你的方言,我自己就是哪个哪个院的,你们还原的太好了”。

佟大为:双脚着地的翱翔

佟大为

对于自己的两部重头戏,佟大为心里怀着的期待是,“现在这两部戏播出之后,如果有路人见到我说,我刚看你演的顾己鸣,或者黄振华,这个是比任何数据、热搜都重要的标志,这是最高的认可。”

佟大为习惯将自己带入到观众的视角去审视角色的真实度,“如果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,那肯定要和导演、对手一起坐下来讨论,把他弄得更切近实际一点。”

除了做好案头工作,佟大为也非常注重从角色的职业特性上找到真实的抓手。比如在饰演一位儿科医生之前,佟大为专门去儿童医院观察医生出诊的状态,如何和小病患们交流,如何和家长们沟通,医生口袋里装什么才更方便诊疗、听诊器使用之前要用手捂热以免温度刺激影响听诊结果……就是这些不在剧情推进中、也不在台词提示上的细节,建构出了人物的可信度和代入感。而怎样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发现、应用好职业的细节,则是佟大为在多年来不断练习、不断精进的技能。“我觉得我一直在做的事情,就是在不断的表演实践中总结高效的创作方法。”

佟大为:双脚着地的翱翔

佟大为

不少青年演员在年龄超过三十五岁后才开始想办法转型、饰演一些有年龄层次的角色,佟大为的职业道路应该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个理想而稳健的范本。在27岁前后,佟大为就参演了《婚姻保卫战》《所谓婚姻》这样富有生活气息的中年男性角色,向外界证明了自己从“小生”转向更宽广赛道的可能性。

“其实我那时候演那些角色没想那么多,比如《婚姻保卫战》是因为赵宝刚导演找到我,宝刚导演对我来说是恩师,出于对他的信任和希望和他合作的出发点,才会接演。不过那时候,我曾经羡慕过当时的陈道明、陈宝国、张国立等前辈演员,可以那个年龄段去演底色非常丰富的角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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佟大为

年轻的时候他曾听前辈说,男演员到了40岁以后,其实是处在最黄金的时期的。到了这个年纪之后他才明白,黄金的不是皮相,而是在这个年纪阅历、想象力、经验,包括对于很多事物的认知确实是不一样了”。

到了憧憬的“黄金时期”,佟大为发现,自己变得紧凑却平静了,这两年他的工作节奏其实紧张,但不会对自己的未来做过多的假设——

“我就在想啊,我对一个角色的理解,从刚开拍到杀青的过程中都会有不同的认识。人生不也是从开拍到杀青嘛”。

策划、造型:何骄 / 摄影:韦来 / 统筹、服装:Hui、Kar / 采访、文字:陈璐 / 妆发:孙彬 / 服装助理:小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