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佳怡

结束连续八个小时的拍摄后，采访开始。这一天，距离电影《满江红》上映刚过去29 天，是侠女瑶琴为人所知的第29 天，也是青年演员王佳怡步入公众视野、接受聚焦凝视的第29天。王佳怡这个名字当然是陌生的，她这样介绍自己，“我是中央戏剧学院大三的学生，去年有幸拍摄张艺谋导演的《满江红》，成为导演作品中的一个角色。”

参与张艺谋作品所意味的价值不言而喻，如同命运的另一种召唤，改变王佳怡原本按部就班的生活。这个2002 年出生的青岛姑娘，正在中央戏剧学院读大三，我们用年初火爆的ChatGPT 询问关于王佳怡的问题，试图获取人工智能录入了这位新人演员的哪些信息。经过几番尝试，最终发现，截止到2021 年，ChatGPT 无法提供任何有关王佳怡的信息。

她是一张簇新的白纸，履历表上仅有一部作品，拍摄《满江红》之前的人生故事也只存在于寥寥数语间。但关于这张白纸的柔韧与“托墨”，其中未知的可能，无限辽阔。

王佳怡

韧劲儿

在春节档电影上映前，王佳怡是个完全陌生的名字，甚至到此刻，这个名字仍然带着初出茅庐的新鲜与神秘。王佳怡是谁？——人工智能无法回答，搜索引擎也仅只言片语。然而，提到电影《满江红》中的瑶琴，那在冷硬盔甲间游走、风情摇曳的一抹红，肩负家国大义的妩媚舞姬，朱颜风骨……公众心中的某些印象纷纷苏醒。她的确是张白纸，但也开始着墨上色。权力博弈、暗流汹涌的政治局面下，小小女子一定千钧，瑶琴的美与韧都是鲜明标识。

北京早春的某日，我们在摄影棚中见到王佳怡，一个瘦高的女学生，声音响亮。在和她的交谈中，关于她本人，瑶琴，以及成为瑶琴的故事，都有了更为丰实的叙述。

第一次见到张艺谋导演，王佳怡19 岁，刚上大二。“一见到导演我就蒙了，然后我就哭了。感觉我从来都没有哭这么快，唰一下眼泪就掉下来了。当时心里寻思，这也太不真实了！”回忆当时的场景，她的声调又高了一点儿，“我们全家都爱看导演的戏，我很小就被大人们抱着一起看，后来学表演了，觉得能在导演手下学习是自己的梦想，也是很难能可贵的机会，见到导演一下就没缓过劲来，直接就哭蒙了。”

王佳怡

确定出演瑶琴这个角色后，王佳怡做了大量功课，包括文史资料和纪录片的学习，以及诸多训练，“武打、舞蹈、形体、礼仪、声乐、表演等，只要能帮助塑造瑶琴这个角色，都培训了，都下了功夫。”一个因为金人入侵而家破人亡的孤女，如何在乱世中立身复仇，如何呈现那种柔中带刚的力量，对第一次拍戏的王佳怡而言，一切都是挑战。“压力和紧张是无法避免的，我只能说尽力去实现，尽力做到瑶琴在此刻该做的事情。在片场有时候我脑子转不过来，导演就会帮忙再捋一下人物，或者亲自做示范。”

在她的表述中，《满江红》剧组的成长体验是极其宝贵的收获，电影上映至今那么多采访，基本都会提及在剧组的感受，“其实每一次被问到（这些问题），我都能回想起一些新的片段和内容，比如导演会亲自示范瑶琴在某些场景下的状态和行为。拍摄时压力很大，但很多外在的帮助可以缓解，因为导演和其他演员老师们真的带着我在往前走，说实话如果只靠我自己的话，是不可能达到电影里瑶琴的那种状态的。”

王佳怡

电影中的瑶琴带着独特的风情和韵味，摇曳翩跹，以王佳怡20 岁的人生阅历和表演经验，很难呈现，她也坦然承认，这是很难的一部分，“那种古代女子的韵味，尤其是瑶琴的身份和身世经历导致的气质，对我来说真的很难。”

除了风情，还有美丽背后的那股韧劲儿，尽管是男性群像戏中的主要女性角色，但瑶琴是很关键的一环，她并不柔弱。理清瑶琴的人生轨迹和逻辑动机之后，王佳怡认为，这是个英雄一样的角色，有着普通人没有的勇敢和坚毅，“到现在，我只能说我有幸出演这个角色，但我不敢说自己能和她相提并论，只是希望自己也逐渐拥有那样的品格。”

角色的坚韧和本人的一部分特质于此处交融，王佳怡身上也有着鲜明的倔与韧劲儿。在她看来，勤苦是本分，“我就是个中戏的普通学生，每天上课下课，排完出来食堂都关门了，就去学校门口吃点夜宵，回宿舍洗漱。一天就这么过去，生活特别简单。”

王佳怡

新鲜感

《满江红》上映后，外界投注的凝视和聚焦都是灼热的，谈论的话题也充满好奇。王佳怡从小到大的经历，考学的细节，都被一一剖开披露。不过，她仍然只是一张簇新的白纸，那些关于成长的小事也极其普通平淡，没有什么宿命感，也没有什么神秘故事。采访时，从她家常般的叙述中所拼凑的，也是个平凡学生的状态，“我来北京上学后，没事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出去走走逛逛，就漫无目的地走，然后看东西，观察来来往往的人。再选个我喜欢的地方喝杯咖啡，喝杯茶，看一会儿书。”

“我喜欢在我喜欢的环境里面待着，做喜欢的事，一切都还是挺简单的。”在社交网络高度发达的现代，王佳怡保留了小时候喜欢将想法记录在纸上的习惯，“听起来有点古老，我从高中开始写日记，那时我有个小本子，看完电影有什么想法，会写下来，也会时不时记录一下生活。但也不是固定的习惯，想到了就写，没想到就不写。”

因为是从高二转专业学习表演，王佳怡也有阅片学习的习惯，时不时总结一下，“以前是跟着老师的推荐看，比如《阿甘正传》和《肖申克的救赎》。现在啥都会看看，比如说我吃饭或者做什么事，就会打开一部电影，不限制题材类别，反正就是慢慢地品味每一部电影带给我的东西。”

王佳怡

虽然生活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，但王佳怡身上的那种新鲜感依旧保存着，刚刚进入这个圈子的紧张、拘谨，都没有被抹去，她并不抵触这些，“其实当下的某些感受我是很珍惜的，这个阶段的新鲜，一切都充满未知，还带着一点儿紧张青涩的感觉，人生中就只有一次。仅此一次的机会，我真的特别珍惜。不论好的坏的，它都会成为生命当中很好的滋养。”

当天拍摄的妆容风格绮丽浓艳，经过沟通，王佳怡自己主动决定了新妆面的尝试，长时间站在强光之前摆出造型，即便中途停止，她也站在那里没有移动。这是经验匮乏所展现出的一种真诚，因为太“新”，不懂得哪些地方可以稍微卸力，所以始终都紧绷着、用尽全力。

我们问她，现实生活中的性格是怎样的？

她的回答带着笑，否认询问中的“冷冰冰”，“日常生活中我不是那种冷的性格，我自己也说不来具体是个什么性格，但算不上冷，就没有微博照片看起来那种‘冷冰冰’。”

那种真诚的新鲜格外动人，也带着朴素茁壮的生命力，落地生根。

责任编辑：方一也 / 撰文：顾襄 / 摄影：柳宗源 / 造型：司徒柏丰